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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觉醒来,6:30了,一把抓起电话,就给弟弟打手机。关机!
心里多少有些安慰,他们没起床!
洗漱间,我忽然又担心起来,父亲该不会起床出门到街上溜达吧?
平日,父亲总是天不亮起床,喂牲口,扫院子,几乎成了印版儿。这几年,父亲日渐老迈,家里不再养什么牲口,父亲依然早起,到田里转到天亮。
开始担心,父亲会不会走着走着找不到路?耳朵不好,城里车多。。。。。。总之,这个城市不属于父亲,父亲对这个城市太陌生!
再次拨打弟弟的电话,弟弟说,他出来时父亲还没起床,我的所有担心显然多余。
给父亲卖了早点,送到住处,父亲已经简单吃过了。为了不辜负我的一番辛苦,父亲象征性的吃了一口,解释说:“现在胃不好,稍一多吃就不舒服”
我说要带父亲去医院给他检查身体,父亲没有说同意,也没说不同意,只说,他之前计划三月底去看医生的。父亲这样的态度,就让我心痛,父亲但凡熬得住,他的回答定然很干脆:不用去,我的情况我知道。
天很冷,不想让父亲太早置于寒风中,就陪父亲拉家常,我给父亲讲儿子的学习,说我先生的工作,汇报我的驾驶技术,我所有的话,似乎只有这驾驶的话很重要,父亲看定我说:“开车是个细想活,你性子急,可不敢开快车。”我说我最快只开到六十码。父亲这才一副释然的样子。
九点左右我们出门。父亲手扶楼梯,一步一顿,姿势显得僵硬、机械。
横穿马路,父亲的脚步太过缓慢,我护在他边上,他显然不习惯。多年前,他牵着我的手,教我蹒跚学步;他牵着我的手,教我跨过难关。。。。。。而今,我伸出我的手去牵父亲的手,他不自然!
上车,父亲的的腰弓得很低,手拉着车门边,显得很吃力,我试图帮父亲一把,父亲说他能行。父亲和我并排坐着,我不说话,他显然就没有说话的意思,是养大的的女儿成了客人有了陌生感,还是他没了能力监护我,让他不自在?
一路少说话。
大夫问父亲最近的情况,父亲说:胸闷、心疼,伴随头痛。昨天我问父亲最近有无不适的感觉,他满口说:好着呢。
大夫转向我说:女子,这几年,你好像没陪过你爸来就诊,咋放心让你爸一个人出远门?你爸有着很惊人的毅力!
父亲说:女子离家远,工作忙。
出了诊所,快12:00,我说陪父亲吃午饭,父亲说:早上吃多了,现在不想吃。
也许,父亲是想给我节省钱,或者早点真的吃的有点过量,总之无论我如何说,父亲不愿在外边吃饭。
我尽可能的放慢行走的脚步,父亲好像总是赶不上我的步子,老是跟在我的身后。
多年前,父亲带我,我总是跟在父亲的身后。
我把父亲送上回老家的车,车扬尘远去。我没把父亲带到家门口!
下午两点,我打电话,父亲已经到家,我问吃饭了没,母亲说:父亲说要吃面条,正在擀面。
父亲执意给我节省了一碗面条钱!